1990年代，一個驚人的發現轟動世界，同時也帶來一個千古謎團，攪得學術界眾說紛紜——這就是龍游石窟。

第二屆中華石窟文化與經濟研討會1999年12月8日在浙江省龍游縣召開。中國數十名專家學者齊集龍游，共同探討這個千古之謎。與會者來到縣郊的鳳凰山，在雷竹、蒼松掩映下步入龍游石窟，立即被眼前宏大壯偉的氣勢震懾：4根石柱頂天立地，支撐著宏大的石室。洞頂呈45度向內傾斜，頂部及四壁有規則地刻著紋理勻稱的裝飾紋，洞高20多米，整個洞有1,200平方米左右。

水落洞出 驚人發現

鳳凰山只是個丘陵，海拔僅69米，一直荒無人煙。1950年代，山下村民為避洪水遷至山上。村民很快發現，山間有很多水潭，均深不見底，將這些水潭稱為「無底塘」。水潭成了村民長年用水的水源。潭中有魚，可為村民佐餐。有一次，一名村民在水潭中捕獲一條37斤重的魚，引發村民吳阿奶等人的興趣，要將潭水抽乾捕魚。

4名村民1992年6月9日選中水面僅20平方米的洗衣潭抽水，結果一道石壁漸漸顯露，越往下水面越往裏傾斜。到第4天，水面露出一行台階。第9天，兩截巨大的魚脊狀石柱顯露。17天後，水落洞出，一座氣勢恢宏的地下石室展現在人們眼前。此時誰也沒有注意到，17天勞作竟一條魚也沒見著。

幾個村民一鼓作氣，共抽乾了7個石窟。個個石窟緊挨，排列工整。每個石窟均有石階通向洞底。石窟內的石柱根據洞的大小，1到4根不等，佈局符合力學原理。洞與洞的間隔有些僅半米。更令人驚異的是，這7個石窟的佈局竟呈北斗星狀。

在1號洞的石壁上，村民發現一幅刻有馬、鳥、魚的神秘圖畫。而在另外的石洞裏，多處發現數米長的閃電狀刻紋。在這7個石窟周邊1公里範圍內，類似的石窟共有24個。而沿衢江北岸還分佈著更多石窟。顯然，這是個龐大的石窟群。然而，7個洞內除發現一尊無頭石像外，未發現一件文物。

消息傳出，龍游石窟立即在國內外引起轟動。有專家考察後，將龍游石窟評價為繼埃及金字塔、萬里長城等8大奇蹟外的「世界第9大奇蹟」。國內考古界、建築界、史學界的專家學者紛紛到龍游探秘。

千古之謎 眾說紛紜

謎團接踵而至：石窟是何人開鑿？鑿於何時？有何用途？石窟為倒斗狀，口小底大，如何採光？石窟並行排列，石室間隔僅半米且互不溝通，用甚麼方法作出如此精確的測定？24個石窟開鑿出的石料有8萬立方米，都運到何處，作何用途？洞中有鳥、馬、魚的石雕圖案和閃電狀刻紋，表達何意？石窟數量究竟有多少？石窟曾是石背山上的明代古剎竹林禪寺放生池，放養了許多魚鱉，為何水抽乾後不見一條魚？如此龐大的工程，史書、方志及典籍均無任何記載，連民間傳說也沒有，為何保密工作做得如此好？

一個又一個謎團令人費解。第一個到龍游石窟探秘的杭州師範學院周副教授考察後認為，這是個廢棄的採石場。理由是，從鑿洞的方式看，是逐層下剝，採用斜鑿的方式把岩石和巖體剝離。石窟緊靠衢江，便於運輸。從鑿痕看，應是鐵器所為。因此，時間可推及漢代煉鋼技術出現後。浙江省社科院歷史所所長和洛陽龍門石窟研究員都支持這一觀點。

浙江省古漢語專業委員會理事兼秘書長描述看到石室後的感受說：「一種巨大的震懾感傳遍全身。」他為人類祖先的偉大創舉「激動得渾身發抖」。在查閱縣志時，他發現明代一幅叫《翠巖春雨》的畫，畫中描繪了衢江邊一個用來作倉庫的人工石洞。綜合考察和考證，他提出「地下倉庫說」。

中國社科院考古所研究員、中國建築學會會長表示，自己從事建築考古學建設近30年，對龍游石窟的考證最富挑戰性。從石窟的鑿痕看，他認為工具應是青銅器，那麼時間可定在春秋時期。當時越國戰敗，傳說中越王勾踐為復仇，藏匿深山打造兵器、訓練士兵。但在何山秘密訓練，則是歷史之謎。《越絕書》中記載：「越國有石室。」「十年生聚，十年教訓」，越國借姑蔑之地練兵在情理中。據此推斷，石窟是用於藏兵練兵的。於是就有了「藏兵說」。

敦煌研究院石窟研究所原所長提出「地下宮寢說」。之後又有「道家福地說」、「伏龍治水說」、「巨石文化說」……有人甚至提出石窟是外星人所為，即「外星文明說」。

毫無疑問，不管哪種學說，在得到確證前都只能是假說。

解謎好？不解好？

有一種觀點，認為謎是一種資源。保持千年之謎，等於保住了龍游旅遊的巨大魅力。謎若解開了，魅力也就消失了。因此，石窟之謎還是不解為好。這種觀點很能吸引一部份人。龍游縣針對石窟的開發和保護提出的方針是：「保持謎面，形成謎團，定位旅遊，科學建設。」因為這個謎，龍游的旅遊興盛起來。保持石窟之謎，使那裏長期成為旅遊勝地，顯然對發展當地經濟有利。

然而大部份專家不同意這種觀點。據傳，村民在早期開發石窟時沒有將洞底的淤泥清除，曾通過打樁得知，洞底的淤泥有5～8米厚。專家認為，只有清淤才能知道洞內是否有遺存的文物。為何石窟發現至今一直未對石室進行發掘？這是否與不想解開這個謎有關？問及此，有專家解釋稱，靠一個縣的力量，無論在財力、物力和技術力量上都不足以完成發掘任務，發掘石窟的任務必須由國家承擔。

龍游石窟是中國建築文化的重大發現。這個石窟是大窟、深窟、空窟、群窟，與敦煌、大同石窟均不同，粗獷、雄偉、驚人。這是一種特殊的建築文化，必須高品位地保護。專家表示，這樣的石窟在中國建築史上也是首次發現。有人認為，謎是旅遊資源，像金字塔，謎搞清楚了，價值就更大。敦煌為世人所知才100年，藏經洞的發現引起過轟動。謎解開了，全世界的人都去了。◇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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